远州客-《为师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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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人不免得意,夏云鹤望着他,抿了口茶,勾起嘴角,她话锋一转,笑着道,“好名字,可惜,未见汝之谦逊,也未见汝之长处。”
“你……”
夏云鹤眉眼微压,显出一点锋芒,她冷冽开口,“你有什么不服气的,都是世家子弟,寸功未立,独你狂傲自大。”
伍逊长还要起身与她理论,反被其他人拉住,穆修年帮腔道,“诸位,别找夏大人的不痛快了,你们也知道林仓,林侍卫,他也没在夏大人嘴下讨半分好处,你们几个就算了吧。”
“林仓?”,伍逊长恨恨甩开钳制之人,“要不是林仓不谨慎,我们犯得着千里迢迢跑来远州?”
林仓在京时,才当暗卫统领不久,便被柳嵘山的人刺杀假死,来到边郡,也没人晓得京中暗卫头子叫什么,便一直用的原名,这些人也只知道林仓是秦王府的一个侍卫而已。
见伍逊长怒气正盛,夏云鹤不再搭腔,掸尽衣摆灰尘,起身离开。
馆驿不大,只有一栋主楼,一个小院,一个马厩,主楼分了上下两层,夏云鹤顺着梯子上了二楼,借着地势,望见馆驿门口早被黑甲围起,院中角落更是多了几个脸生的官军,她收回视线,一拂袖,回了屋。
屋内也是简陋,泥土墙,一张薄木床,一卷铺盖,灰冷冷的光从窗格透进,她卸下精神,缩到床上阖目养神,也不知过了多久,她醒来时,天色黑下来,下楼问了杂役才知道到了酉时三刻,她觉腹中饥饿,便叫了些清粥小菜,伍逊长等人也来吃饭,见她气定神闲,又生出不满。
夏云鹤瞥了几人一眼,见他们脸上全都挂了彩,她心底轻笑一声,算了算这帮人年纪,不过十八九,看来是跟外面的甲士硬碰硬去了。
伍逊长道:“殿下现在还未回来,夏大人还吃得下?”
夏云鹤不理他们,两口吃完,快步上了楼,留下自讨没趣的一帮人。
她借着夜色,撑开窗格,与守在下方的三个黑甲打了个照面,她叹了口气,放下窗格,等楼下众人吃完散去,她才下楼,在院中站了片刻,闭着眼睛算了算甲士分布,客栈前后门各五人,马厩口守了十人,窗口下又是七八人,还有她看不到的地方,算起来怎么着也要小四十人了。
飞星初渡,凉风穿堂,不见谢翼回来,夏云鹤看不见人,心中开始琢磨,这谢翼怎么得罪了福王,竟然派了甲士像看犯人似的,守着他们,她背靠廊柱,环抱双臂,幽幽叹口气,她还要去查罗轻君,眼下被困在这里,也不知何时才能结束。
望着满天星斗,她一眼找到了北斗七星,视线在勺柄处盘桓良久,突然间,一道声音闯入,“夏大人看什么呢?”
夏云鹤回头,见是穆修年提了桶热水,歇在她旁边,问她话。
她上下打量穆修年几眼,见他脸上没有伤口,便笑起来,“穆什长没同他们去打架?”
穆修年道:“他们着急问殿下去向,可殿下做事一向谨慎,再说,福王与殿下毕竟是兄弟,再怎么样,还是留几分薄面的,我们待在这里等着便是。”
“回去说话。”,夏云鹤笑了笑,示意穆修年跟上她,穆修年慌忙提着桶追过去。
到了屋里,穆修年放了水桶,关上门,夏云鹤静静开口,问道,“殿下与福王打的什么赌约?”
穆修年支支吾吾半天,憋出一句,“这事殿下能处理,夏大人别操心了。”
夏云鹤瞥了眼水桶,抬头看穆修年,笑着问,“殿下至今未归,你还有闲心洗漱?你可接触过福王?有几分把握笃定福王与殿下相谈甚欢?若福王威胁殿下,万一出个好歹,你我有几条命都不够砍的。”
穆修年一时语塞,垂眸思索后,道,“不瞒夏大人,您也知道钱公公替殿下开镖局的事,钱公公到了远州便没了信,殿下便派林仓来查,林仓来了封福王的信后,也不见了人。两个大活人,生不见人,死不见尸,殿下才着急过来。”
夏云鹤忽然笑了一声,她锤了锤额头,轻声道,“原来是这样。所以这一路遮遮掩掩,扮做皮货商人,前脚踏进远州地界,后脚便被人围困在馆驿中,眼下求援都无处寻,只能做人砧板上的鱼肉。”
她叹口气,又问,“你真能安心洗漱下去?”
穆修年摇摇头,说道,“这水本来是给夏大人您准备的。”
夏云鹤揉了揉眉心,也不知道该对穆修年说些什么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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